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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藏花】 叶上花 二


  
饶是一个大男人在走夜路上,还是会有些害怕的。林君安心里估摸了一下现在大概是三更天了,他怀里抱着包袱,双臂紧紧地揽着自己,小心翼翼地环望四周。方才用火折子点上的那火把被不知从哪儿一阵阴风吹灭了,那风挟如鬼泣一般的哀鸣,兜里的的火折子剩的不多了,林君安不敢在使了。这火把一灭简直就是抓瞎。

林君安牙齿打颤,哆嗦了一下。这周围漆黑一片,只余下那片片月光透着旁近的大树叶子缝隙间落下的点块光影。随着微风吹过,那叶子也轻随着晃动,带起簌簌声响,周遭寂静无声,本来还有些的蝉鸣也渐渐减小消失了。

这夜风轻拂过林君安的脸颊,微凉的触意蹭过裸露的皮肤之时,有种诡异的胆颤之感,林君安只觉得全身汗毛炸起。

他心道,还是得找个地方歇歇脚。他也只是嘴硬不肯承认,但是动作现在已经东张西望地寻着有无地方可以歇下半晚了。

突然眼前一亮,老天爷好像是知道他想法似的,前面那处竟然还有一个小破庙。看着外边也知道是肯定比不上之前所入住的舒适客栈,可这也没办法,能凑活也就凑合凑活吧,林君安懊恼地用手背拍拍自己的额头,也怪他自己也没点防范,哪知这钱袋说没就没。林君安抱紧了怀中的包裹,大步流星地朝破庙奔去。

进了里边一看,也不知是多久没人来了,一进去一面蛛网兜头罩来,幸亏林君安反应还算过得去,网是没沾头上,不过刚才用长袖一挡,全都给落到上边去了。借着月光看去灰白的蛛网衬那那身黑衣扎眼得很,林君安嫌弃地空出一手拍拍就进了去。林君安就将一处临近角落那地方简单拾掇一二,把那杂物碎屑给扫到边边去,顿时烟尘滚滚,林君安用另一处干净的衣角蒙上了口鼻,但还是被那边缘进去的粉尘咳嗽好几声。然后再从包袱里翻出来一张旧布,草草往上一铺就成了。现下他也是懒得再讲究什么。林君安把包袱捏捏个形状出来,枕在头下,双手拉拢了衣服领子,使包裹着自己严实些,这大外边的,夜晚还是有些凉意,那石板隔着身下垫着的一张旧布丝丝缕缕地透来。林君安想了想,坐起身来,将那收拾出来的对于茅草和些木头条条聚集在一起,拿着大块的石头将那些东西圈起来,花了好大一功夫说服自己,慢慢从怀里掏出那火折子,弄出些火星子点了上去。这堆东西的尖端处才刚一冒出些红色星点,又急急地收了回去。慢慢地火就起来了,不过这些东西在这存放了许久,都潮了,也起不了多大火,只是多了些光亮和温度。林君安自我安慰地想,好歹是有了热气,有了点光至少也不会两眼摸黑抓瞎。就地这样一躺,困意也慢慢上来了,林君安翻了个身,眼皮子耷拉着,脑子也有些昏昏沉了的,不过一会儿就进了梦乡。

林君安是被吵醒的。

林君安自以为睡得浅,可这走夜路实在太费神,睡过去就睡死了。睁开俩眼,将手插进那头发里边捊了捊,心下有些不高兴,往外处一看,不少人提着灯笼与火把站在外边,叮铃哐啷闹个不停,武器别在腰上走路时的叮叮撞击声,还有汉子在高声大喊,又是喧哗不断。模模糊糊地听到要抓个什么人给回去,什么老大,什么叛徒,什么定要他好死!说什么就藏在这小庙里,进门那处留下了痕迹,什么不出来一把火就给烧了!那大汉听得哈哈大笑,语气森然,都给我烧了!

林君安本是有点津津有味地听着,这不是什么叛徒离开东家的老剧本,没想到还能碰上个真的。林君安听了眉飞色舞拍拍手,联系着之前看过的话本子,烧啊,烧得好,然后叛徒九死一生,遇上高人拜师学艺,一身武艺大成报仇雪恨,话本子不都是这么写的吗?林君安拍着拍着,那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声也越来越近了,琢磨着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了,这破庙里哪还有什么人,这说得可不就是自己嘛。结果瞬时就清醒。

林君安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,听那些人的语句可个个不是些好惹的主儿,可千万别被抓到。突然想到那睡前升得小堆火,生怕发现了赶紧去灭了。可堆火不知何时熄了,林君安轻舒一口气,将自己身下的干草全都弄乱,一脚踢散了火堆,将弄进墙角的杂物全都整出来。

他选得位置比较靠里,还没查到这里。林君安将包裹绑在身上,蹑手蹑脚朝着更里头走去,一般而言,庙的里头都会有一出处,这庙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不同。林君安想着,加快了步伐。

外边一尖嘴猴腮的面有刀疤壮汉想着偷懒,那鼠眼转了转,这大半夜的出来还不得安心的睡会儿小觉,跟临近同伙挤挤眼睛说了去要解手,那头儿也忙得很,挥挥手给他应下了骂了句“懒人屎尿多”。那刀疤壮汉不敢还嘴,低着脑袋连连称是,绕到破庙背后去。等的走远了些,才骂骂咧咧地提着地上的石子正要去要个地方歇息会儿,不过经刚才那么一说自己也有了解手的冲动。就地一脱裤子哼着调子就开始了,霎时臭气熏天。继而听到些不寻常的响动。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外边,看到没有人,也懒得去前边看,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杂草往那处擦去。

那壮汉舒坦一哈气,心满意足地提起裤子,抬脸正好就看见了踮着脚从他面前要跑过的林君安。

林君安面色煞白一片,万万没想到那壮汉这么不敬业没去看他故意弄出的动静还留在这里。他两腿发软,哆哆嗦嗦地冲那比他高了整整一个头壮汉打了个招呼,颤着声音道,“好、好巧啊……”话音未落,转过身子迈开了步子撒丫子就跑。

就以林君安那小身板哪里敌得过,自然就有了被人五花大绑地给绑起来装进麻袋的这档子事。

林君安的头朝下,大脑缺氧,柔软的腹部抵在壮汉肩膀的尖头上,咯得生疼,这麻袋摇摇晃晃,晃得他眼冒金星,头昏眼花,恶心想吐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林君安脑袋晕乎一片,呼吸有些难受,无心再去想什么别的事情了,身为医者自是知道现在大喊大叫已无甚用处,还是要保存体力可以,他略略调整姿势,不让自己更加难过。

那麻袋口开了缝,那人把林君安倒出来,昏昏沉沉地被扔进一紧锁黑屋里头。

林君安他自认没什么仇家,平时待人也不错。功夫勉强自保,打不过了,一身轻功还是那得拿得出手。医术倒也不错。

他当然也想过做一方游侠,行侠仗义,助人为乐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。

师父感叹道,是个学医的好苗子。但是,捻着自己白胡子,这个武艺嘛……还是不评价为好。

只能说这世上应该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吧。

林君安蜷着身子坐在这小黑屋的一处角落里,把脑袋胳膊不说话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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