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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明唐】 浮生梦 二

灵异背景,私设多

他浑身渗着阴冷的气息,他朝着陆旻消失的地方微微勾起嘴角,他略略张口,道,“陆旻,我找到你了。”

那端坐在屋顶的黑影下一秒匿去身形,不见影踪,只余风轻吹过,扬起檐上边落下的尘土。

陆旻心里咕咚一下,脚下的步子是逐渐加大,足尖几点使着巧劲,高大的身形在人群涌动中闪现几下便隐没不见。陆旻自认自己伪装的功夫不错摆脱了那人,但出于谨慎仍旧是按着老规矩兜兜转转经过了好几条街,最后绕过巷口在一家小医馆门口驻足。

这医馆的位置不好,偏僻得很,出门上街都要兜两个弯子外加一条街,这医馆周遭的屋子也少要不就是没人愿意住,这巷口东凑西拼,看似整齐但互相交错,第一次来的人极容易迷路。也不知师兄是如何想的,偏生找了这森气的鬼地方。所幸宋大夫的医术不错,上门求诊的人也不少,宋大夫也是有脾性的,说翻脸就翻脸,脾气也古怪,他人只道是高人总也些特殊的嗜好,这医馆爱搬哪就搬哪去。宋大夫上门出诊也容易,只管那诊金长上一长罢了。不过按宋大夫的话来说,这地方别看偏僻倒是从前哪位高人布下的阵法于此,使得旁边人不太去在意罢了。对这阵法的解释陆旻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,心里嗤笑着肯定是他那贪财师兄的注意想这里的地便宜而已。

陆旻抬头辨认了上面的牌匾,嘴里啧啧两声,无视门挂着上边歇业的牌子便走了进去。

乍眼看去里边一人也无,冷冷清清。里边的摆设就几张空桌空椅,地方也不算太大。

直至陆旻走到稍微大堂前边,才隐约听得一点动静。他掀起遮挡在屋前的门帘,无料到牵动了系在上边的铃铛,发出清脆声响。他抬目就见到一个身着繁琐黑衣的万花卧躺在里边的软椅上边,软骨一具,那人披散着头发,额间虚虚挂着一颗椭圆形的配饰,低敛着眉。面前摆放着一张紫黑色的实木方桌,上边放着一盏茶杯,一壶沸水咕咕地翻滚着。那人一手支撑着下巴,一手上拿着装饰华美的烟枪,金边勾勒,银边作纹。他侧靠在椅背上,听见了门帘扯起铃铛的动静眼皮子也没了动静。烟枪徐徐出着的烟环旋升腾起来,那人的面容隐藏在里边不见分明。那人被环绕着烟雾里头,执着烟枪,枪尾敲敲面前的木桌,朝着陆旻懒洋洋地问道:“做什么的?”

陆旻习以为常地闻着这股好似熏香似的味道,不刺鼻闻着挺舒服,软软绵绵让人不禁有些沉湎于此。没有得到回应,陆旻弯腰只是在那人面前放了三枚带有细密划痕的铜板,有一枚从中间处分裂成两块,起身时顺手提起热壶往下倒去。

“嗞——”那原本壶下火苗一点反抗的机会也无就化为青烟消散了。

那人吐了口白烟出来,反手拿着烟枪狠狠敲向陆旻的手背。陆旻早有防备手一缩,那壶稳稳落在桌上让那人砸了个空。那人轻啐,捻起一枚放在面前细细看去,叹口气,才舍得把眼皮抬起来,“原来是你这个小子。啧,又来灭我的火——”对着嬉皮笑脸的陆旻他翻个白眼,旋即举着烟枪指向身后摆放草药的墙面上突出石块上面的石匣,慢悠悠地说,“朝左拧一圈,直走在第一个岔道向左拐第八间屋子。动作小心点,别弄坏我东西。”

说罢,又背着身子懒洋洋地卧回去了,陆旻望了他一眼,这宋大夫眼底青黑,一副精气被吸光的样子,不知又熬了多少夜。他低声道,“多谢宋大夫。”拧动机关,面前出了一个一人高的暗门,走了进去。

宋大夫正叼着烟枪吞云吐雾不耐烦地举手挥挥,便不做声了。

这小小医馆进去后别有一番洞天,直通向另一处庭院。院中各种摆设花草不显奢华,却是小巧精致。陆旻听从宋大夫指引,走进了屋子。屋口处摆着一屏风,看着上面宛如稚童拿着墨笔在上边随意涂抹的乱色方块,他就知道定是他师兄陆越的手笔。绕过去一看,里面的摆设却是简简单单,旁边隔着一层青色帘帐,陆越就在最里边的大床榻上,手上同拿着一支同宋大夫手中款式相仿的烟枪。屋子里也如外边一样弥漫着淡淡熏香之味。

见陆越懒洋洋地躺在床榻边缘一端,床上散落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物什。陆越胡子没刮喇碴一片,一头卷发同样蓬松在身后窝在上边,整个人懒散得很,眼底倒是如宋大夫一样青黑,这人几乎与临近的堆积起来的衣物被褥没什么不同摊在上边。他大大咧咧地把脚搁在旁边的小桌上,神态跟那外边的宋大夫像了十成十。陆越撩起眼皮子,招呼道,“哟,来了。坐,坐坐。”好似对陆旻突然来此已有所闻。

陆越本事大,陆旻是知道的,虽然他常常不修边幅…… 陆旻嫌弃地看了眼杂乱的床榻,随便从后头拉出出一把椅子掸去上面堆着的东西,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问道,“有消息了?”

陆越抖抖烟灰,笑骂道,“你开玩笑吧?没呢,你小子想的倒是轻松,这天下这么大,唐门弟子的个个都带有面具,你连人家一点标志性的记号都没有,还妄想找的到?”陆越瞅着他,“你过来就为这事,呵,我告诉等那叫什么唐宇突然蹦达到你面前,你还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就是他。”

陆旻皱眉,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容易,不过他没跟陆越说这唐宇是他梦里的人物,要是给陆越知道指不定吹胡子瞪眼找东西抽他。

陆旻缓缓,斟酌着词语道:“师兄,我想歇歇,往后不干这行了。”

这厢陆越险些从床榻上掉下去,手中的烟枪一抖。陆越收敛笑容,严肃地问道:“你这玩笑有些过了头吧,你还真打算不干这行了。”

陆旻说:“从前你不是一直给我讲这行都是走在刀尖子,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搭上了。我想想你说的有道理也觉得自己做不下去了,就不打算干了。”陆越想想又补充了句,“可能以后会接一些小活儿,那些大的玩命的就不做了。”

陆越脸色奇怪,道:“我何时同你说过?”

还未等陆旻纳闷刚要开口,陆越就马上转了话头,叹口气道,“唉,我确实说过,年纪这脑子总是有点不好使了。”他又叹了口气,“你这般想也是好事,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,说不干就不干的?你的名字在榜上虽不至于前几,但是这名气可也不算小的。仇家也有不少,等你一个人甩手不干了,那不都得找上你?到时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那可不是歇歇了,就是永远地歇了。”陆越鼻子发出哼声,他还有些挽留,“要不先这样,你这活儿还是要接的,往后我将任务逐渐给你分少点,让你慢慢淡出视线,在找个任务让你假死,到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。现在,虽然师兄我没什么大本事,但也可以护护你。”

“可……”陆旻对这注意有些意见,心知陆越也是为他好,总觉得哪有些不对劲刚要开口就被陆越再次打断,“先不说这个,就按我说的做。”陆越拿起烟枪敲敲陆旻的脑壳,斩钉截铁道,“再交给你一个人物,人家指明点你,这次你的任务是去杀一个五毒女子,叫苗筠……”

陆旻还无反应过来就被陆越噼里啪啦宛若放炮仗的话绕得有些晕乎,鼻间的熏香味环在身边,惹得他也有些飘然。陆越见他走神,眉头一跳,抑不住自己这臭脾气,抬手在陆旻脑袋上狠狠拍下。陆旻委屈,经陆越一拍缓过神来,嘴里念着“知晓了,知晓了。”陆越一听陆旻这敷衍态度又想在他脑门上再来一下,陆旻闪身避开,动作麻利地跑了几步翻在那墙头冲陆越做个鬼脸,“我知晓了,师兄你可别忘了唐宇的事,”见陆越又有发作的迹象端正姿态,欢快地吹个口哨,“还别说,师兄你那熏香不错,跟宋大夫的可是一模一样,昨晚是不是折腾得,嘿嘿……”

“你小子赶紧给我滚!”陆越暴怒,大喝一声抄起家伙冲陆旻砸去。

毕竟陆越身子骨早有问题,准头还在力量却差了几分,陆旻轻松一闪身就避开了,耸耸肩一步跳下墙跑走了。

陆越皱着眉,胸口大幅度抽动,一副被气急的样子。待察觉陆旻已经完全离开,陆越好似失去所有气力一般摊靠在床边,他长长叹息一声,低着头捏着眉心低声道,“宋年,”原本安静垂下的青色帘子被猛然掀开,帘子后边站着的赫然是原本该在外屋歇息的宋大夫,“你都听到了吧。”宋年面色泛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,他手指蓦然捏紧,直捏得骨节青白,“我的推算没有错,可是……”陆越打断他,疲惫地扶上额头,“陆旻提出这件事应该是三年后的,这时间怎么变快了?”宋年沉默摇头,半晌才稳住自己的声线缓声道,“应是陆旻自己也控制不住了,这里也快要崩塌了吧,也不知,是不是唐……”

“嘘。”陆越突然凑近指腹按住宋年毫无血色的唇,面色阴沉,“这个名字不应该在这里出现,你我知道就好,不用多说。”

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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